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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体制内外

呦呦鹿鸣的鹿鸣君 呦呦鹿鸣 2024-01-03
今天的写作写了很多，写着写着眼泪流了下来，干脆先放弃了。
然后在朋友圈看到一个视频，很短，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很难描述：
这是一只北极熊，如此大的天地，冰川和海洋，它孤独地游着，游向未知的地带。等待他的是什么呢？
刚好一位老朋友和我聊“体制内与体制外”，于是觉得，这只熊就很有一点体制外的感觉。
自由地游着，没人管你用什么姿势游，要游向哪里，你也不需要考虑这些，没人管，也不重要，还有那么一些“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趣味。
在体制外，一大好处是可以减少内耗。这一点在这个社会尤其重要，因为我们传统上是以儒家伦理为基础建立社会秩序的，饭桌上讲席位都要讲半天，各种厚黑就不说了，许多人的一生，都消耗在人情世故的往来之间。你说人情世故有没有意义？有，但终究有限。因为它与真理天然排斥，也与超脱精神天然排斥。在体制外，有可能减少内耗，走向简洁，相应地，创造力就上来了，甚至爆发。就好像，这只北极熊，游着游着，游出了一个新姿势，最后被列入奥运会项目。
但这样仍然是过于概括了，因为体制外的人和地方，还分了类。在体制外，比如一些民营企业，很多时候，比国企或者机关内耗更大，更加讲人情世故，讲裙带，讲派系，讲溜须拍马，讲潜规则，更加不公平，更加急功近利，更没底线。
所以，很有可能，被忍无可忍的内耗逼到体制外后，反而发现，这里的内耗更加要命。
核心是考虑两点：第一，是否有不可替代的本领。第二，是否具有超脱心态。
一个人，如果有不可替代的本领，那么，在体制外就像是蛟龙入水，尽情享受自由的快乐。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旅游，什么时候吃饭，吃什么饭，和谁吃饭，说什么话，穿什么衣服， 写什么文章……最重要的是，做什么事业，项目的方向是什么，交什么朋友。尤其，精神层面巅峰体验的可能性。但是，如果没有不可替代性呢？那么，这些自由就仍然是可疑的。这只熊，游向了未知，如果体力不济无法抵达下一个冰川，找不到食物，那么，这时候一只船开过来，说，你扮成一只猪就有饭吃，就能上船休息，怎么选？
人是社会性动物，生存的基本要义是要参与社会资源的分配体系中去。前几天我在一个群里的朋友讨论说，某地有人花几十万元疏通关系谋得一个银行基层岗位，月薪2000元，“这工资几十年也凑不够他花掉的钱，值吗？”这要看你怎么看，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份工作的意义不在于工资，而在于自己参与到社会主流体系里，岗位本身提供了工资之外的“情绪价值”，以及可能性。
人性都是向往安逸的。安全感更是人的基础需求。如果被甩到时代列车之外，成为社会边缘人，会很难熬。没人希望朝不保夕。
体制外的本质，是一个人要单枪匹马、孤立无援地站在大草原上，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随便一只狮子、鬣狗、猎豹、鳄鱼都要吃掉你，然后你还得每天辛苦照顾火堆，照顾营地，关注日夜星辰掌握气候时令，因为干旱和洪水会更加要命。
干旱和洪水是什么？战争、经济危机。我们今天的“体制内”，就像大草原上第一个大山洞。这里提供安全，但也可能成为柏拉图“洞穴比喻”中那些洞穴人。
在这个视频里，北极熊还挨着冰川在游动。
最近，好些朋友问我，说想辞职自己干。我一般都是劝留在体制内。因为我自己都经历过，当下环境下，在外面的辛苦并非适合每一个人。创业是理想，但要谨慎。
所以，什么样社会是一个好社会呢？一个好的社会，一定是一个有“体制”的社会，这里说的体制，不是我们日常说的“体制内”的体制，我希望它包含一硬一软。硬的部分，是给所有人提供社会生存底线保障、基本秩序，一个兜底责任；软的部分，是一种由道德文明主导的力量自发机动查遗补缺，对需要支持的人给予支持。剩下的，就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以创造力取胜，社会资源流向最有创造力的人和地方。
什么样的人与社会的关系处于一种良好的秩序下？我首先想到，对今天的我们最有借鉴意义的，大约是达芬奇所处的那种时代状态。为什么？这个话题将来有机会单独聊。有心的朋友，可以多了解达芬奇的故事。很棒。

今天纯闲聊。晚安，玛卡巴卡。

20231220呦呦鹿鸣

不看可惜了：
《对提振经济，公开判决书为何重要，有多重要？》
《局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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