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被抢劫杀害，根据车内留下的一枚汗液指纹，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刑满释放人员文某被拘留。然而，山东省烟台市检察机关办案人员认为这枚指纹不足以说明文某就是真凶，两次将案件退回重新侦查。最终，在凶案发生多年以后，两名真凶落入法网……

现场还原：两名男子劫杀出租车司机

2004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出门纳凉的市民陆续回家，只有一些烧烤摊上还有客人没有离去。夜班出租车司机董涛刚送完几名回校的学生，在市区繁华地段，遇上了两个打车的男子。路灯明亮，董涛见这两个男子不像喝多酒会闹事的，便放心停车。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的手提袋里装着刀、铁棍、胶带、手套等作案工具。当车开到郊区时，坐在前面的高个儿男子让董涛停车。停车的地方连个人影也没有，董涛心中猛然升起一丝疑惑。此时，两个男子目露凶光，掏出刀逼住董涛让他交钱。

董涛见状不好，拼命反抗并下车逃跑。跑出没几步，两个男子追上来与其厮打。高个儿男子拿刀朝董涛胸部、背部猛刺数刀，致其心脏、肺及胸主动脉破裂失血性休克死亡。见董涛倒在血泊中，两个男子驾出租车逃离现场，并将车遗弃在几十公里外的荒郊野外。当时，被抢出租车价值3万余元。

侦查迷局：一枚汗液指纹误导方向

侦查人员从董涛的出租车左后窗提取到一枚汗液指纹，从方向盘和车内的胶带上提取了两枚潜血指纹。通过技术比对，侦查人员发现汗液指纹是聊城籍男子文某左手中指所留。

文某当时有盗窃、招摇撞骗、诈骗前科，是刑满释放人员。案发时，他没有工作，生活没有经济来源，具有作案动机。很快，文某被拘留，并被报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但是，办理此案的烟台市检察院公诉二处女检察官丁昕认为，文某虽然有重大作案嫌疑，但依旧疑点重重：本案最关键的证据是被抢出租车上的三纹指纹和多处血迹，但除了直接指向文某的那枚汗液指纹，另外两枚潜血指纹来自另一个人，这个人又是谁？而车上的血迹除董涛外，也来自另外两个人，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应该是两人或三人作案。

此外，文某留下的汗液指纹只能说明他曾经坐过这辆出租车，很可能只是坐车时留下。检察官经过缜密分析，最终认为文某虽有犯罪嫌疑，但现有证据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无法排除他人作案的合理怀疑，不符合起诉标准。

这让被害人家属非常不理解丁昕，认为她偏袒犯罪嫌疑人，并多次到检察院表达不满。丁昕一时间压力很大，但她凭着对公正的信仰，始终坚持自己的意见。

峰回路转：潜血指纹的主人找到了

案件被退回补充侦查后，公安机关一直没有放弃对真凶的追捕。2016年秋天，一起打架斗殴案，让董涛被害案重新有了转机。当时，参与打架的于某在凶器上留下了指纹，办案人员进行对比时，惊讶地发现这个指纹与当年留在董涛出租车上的潜血指纹居然来自同一个人。

民警迅速将于某抓获。到案后，于某供述了其伙同赵某实施抢劫杀人的犯罪事实。次日，赵某被抓获归案。经鉴定，遗留在出租车方向盘及胶带上的两枚潜血指纹是于某所留，车上血迹是于某、赵某所留，至此，出租车司机董涛被害案得以告破。

前不久，烟台市检察院以被告人于某、赵某犯抢劫罪，向烟台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最终，被告人于某犯抢劫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被告人赵某犯抢劫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作者：山东省烟台市检察院 常洪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