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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大选之摇摆州巡礼:密歇根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岚目 Author 王浩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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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大选前一周,五千多万选民已经提前投票,无比漫长的2020美国总统大选终于接近了终点线。总统辩论收官之后,所剩的变局机会业已不多。现任总统特朗普仍未从泥潭中走出,延续了他落后民主党候选人拜登近十个百分点的劣势。


与其反复念叨没什么变化的全国格局,不如花点时间和精力来仔细谈谈真正决定大选结果的各大摇摆州。希拉里和在她之前的戈尔例子告诉了我们,拿到更多选票是不足以取胜的,赢对地方才是王道。今年大选也不例外,选举的胜负还是要看几个核心摇摆州的走向。


格局一览


那么,为了全面的理解当前的大选局势,在这最后一周时间里,我们将尝试把今年关键的摇摆州都分析一遍。从人口结构,到政治历史,再到当下的趋势变动,尽量把该讲的都讲完整。


今天将带来中西部锈带的核心摇摆州—密歇根。这个16年特朗普以震惊世界方式爆冷赢下的“蓝墙”成员,似乎在四年之后准备返本归元,回流到民主党阵营。不知道这回,特朗普还能不能再度上演逆转好戏。



密歇根



10704—是16年特朗普在密歇根比希拉里多赢的选票数量。16年大选最终尘埃落定之后,特朗普在这个1988年以来没有共和党总统候选人能染指的五大湖州取得了0.23%的险胜,震惊了全世界。从那之后,盯着这个耻辱数字的民主党人一直在思考着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密歇根在16年转变阵营,而民主党又需要做到什么来重新赢回这16张选举人票。

12-16密歇根变化图 

18年中期选举民主党横扫密歇根州长参院以及各级州行政长官选举之后,答案似乎清晰了不少:与其说是特朗普赢得了密歇根,不如说是希拉里的丢人表现葬送了自己。特朗普高举着民粹主义大旗,鼓吹反对自由贸易和产业外包的理念,被普遍认为是他打破蓝墙封锁的关键。

但仔细考量数据和选票分布之后,你会发现特朗普,不过只拿到了47.3%的总选票。将近有二十八万选民选择了投给第三党派的候选人,这一数据比12年的七万有着大幅提升。四年之后,随着疫情严重拉低第三党派选情,特朗普想要靠着小党派分票来取得相对多数,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密歇根政治历史

希拉里和特朗普同等的不受欢迎程度,再加上她不断缠身的丑闻和精英主义做派,使得她排斥了大量传统属于民主党阵营的白人蓝领选民。而民主党票仓底特律的非裔投票率,又因为奥巴马不再出马有所下滑,无法挽救希拉里在密歇根各郊县的颓势。

地域变动

事实上,希拉里在密歇根民主党初选中爆大冷输给桑德斯,就应该敲醒了警钟。但民主党和希拉里团队始终不相信密歇根会倒向共和党,虽然也投入了人力物力,但还是重视不够,最终吞下恶果。四年后吸取了经验的拜登团队,就不敢有任何的马虎放松,一直专注于密歇根等中西部摇摆州,或许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政治地理



从政治地理上来看,密歇根并不复杂,可以被精准地划分为七大区域:底特律(Detroit),底特律城郊(Detroit Suburbs),上岛(Upper Peninsula),北密歇根(North),西密歇根(West), 中密歇根(Middle), 和拇指区(Thumb)。传统上来说,民主党主导底特律,共和党主导上岛,北密歇根,拇指区,和西密歇根,底特律城郊和中密歇根则是两党交锋决胜之地。

政治地理为王

底特律区域(Detroit)-指的是密西根最大城市底特律和其所在的韦恩郡(Wayne County)。汽车之城底特律在五十年前达到鼎盛之后,受到了美国本土制造业空心化和08年经济危机的双重打击。近年来经济愈发衰败,人口也出现下滑的趋势。

底特律

即便如此,底特律仍是民主党在密歇根的票仓和大本营。奥巴马12年在这里足足净胜了382032票,四年后希拉里的净胜票数却下滑到290388。哪怕是下跌幅度稍微再小那么一点,也足够她挽回和特朗普的一万票差距。过去的四年中,民主党一直专注于重新振兴底特律的投票率。考虑到目前民主党内,特别是非裔群体高涨的反特朗普情绪和投票热情,拜登提升在底特律区域的支持率应该不难,这也许就足够他赢下密歇根了。(希拉里519725:特朗普229337) 

底特律城郊(Detroit Suburbs),底特律北部的城郊郡县,一般是指相邻的奥克兰和马科姆郡(Oakland and Macomb County)。随着底特律城市的衰败,大量人口移居到了市区以北的城郊。原先的底特律城郊,充斥着大量文化立场保守,经济议题自由的白人蓝领阶层选民。特别是马科姆郡,因为八十年代被外界媒体钦点为所谓“里根民主党人”的家乡而闻名全美国。

密歇根城郊

长期以来,马科姆和奥克兰郡的投票传统非常接近,往往随着全国的大风摇摆。但是在教育程度愈发开始主导选民投票意愿的特朗普年代,接近半数选民拥有大学学位的奥克兰郡大幅左转,而只有四分之一选民拥有大学学位的马科姆则原地踏步,甚至有右转的迹象。

16年希拉里足足赢了奥克兰八个百分点,却在马科姆输了十二个百分点导致她和特朗普在一区域战成平手。四年后,城郊选民的光速叛逃决定了拜登肯定会在奥克兰郡比希拉里赢得还要多,关键问题在于,马科姆郡会如何变动?(希拉里519270:特朗普513727)

上岛和北密歇根(Upper Peninsula and North),密歇根北部的大片农村地区。上岛是密歇根最北端的一块飞地,人口稀少。上岛和北密歇根土地面积占了密歇根三分之一,人口却不到十分之一。因此从选票总数上来看并不是特别重要。

上岛和北密歇根

上岛历史上其实是民主党重镇,聚集着大批在社会议题上持保守态度(反堕胎/拥枪)的蓝狗民主党人。不难想象,随着民主党整体在这些议题上左转,这批选民也开始抛弃支持了多年的各级民主党人。18年中期选举中怀特梅在这里就赢了两个郡,而以往两次连任选举中横扫整个上岛的参议员斯塔布诺(Stabenow),也同样只赢了相同的两个郡。哪怕是密歇根整体到向民主党一方,上岛还是会留在特朗普/共和党阵营。

这俩人都赢不了上岛

北密歇根则比较简单,传统就是共和党的铁票仓。特朗普想必将会延续他先前的优势,只不过在密歇根其他地区面临危机的他,需要在这个人口稀少的区域挤出更多选票才行。(特朗普334163:希拉里202810)

西密歇根(West),密歇根西部荷兰裔移民占主导的地区,历史上是共和党在密歇根的大本营。前总统福特,特朗普教育部长德沃斯一家就是来出身于西密歇根,足以证明这片地区的共和党属性。

福特和德沃斯家族

但是,特朗普在城郊地区的挣扎也蔓延到了此地。16年大急流城周边的肯特和渥太华郡均逆流左转,18年中期选举中民主党更是破天荒攻克了肯特郡,极大的震惊了密歇根共和党人。毫无疑问的是,特朗普靠西密歇根农村地区对他的鼎力支持还是能赢下这一区域的。只是,如果拜登在肯特郡拿到了怀特梅式的支持率,那么他离赢下全州就并不遥远了。(特朗普466203:希拉里373958)

西密歇根

中密歇根(Middle),密歇根中部的广大地域,其中包含了首府兰辛和大学城安娜堡。16年特朗普稍稍比希拉里在这一区域占优,今年大概率保持竞争激烈的态势。密歇根大学所在的安娜堡和密歇根州立大学所在的兰辛是民主党在密歇根的另外两大票仓,但除此两地之外整个中密歇根就是特朗普主导的农村地区了。

大学城=蓝票仓

连接兰辛到密歇根,有一定城郊属性的第八国会选区,可能是民主党提高表现的潜在地段。而特朗普必须要做的是维持他在中密歇根大部分农村地区的高支持率,甚至还得多赢点才能补偿他其他密歇根地段的窟窿。(特朗普458039:希拉里430525)

首府真的在中间

拇指区(Thumb),指的是底特律城郊以北,形状类似拇指的一片沿湖地段。传统上是两党势均力敌的一个地段,民主党通过在弗林特等中等城市的优势来对冲他们在广大农村地区的劣势。16年随着白人蓝领阶层集体倒向特朗普,这一区域被共和党拿下。

拇指区

今年民主党也在做出努力赢回拇指区选民的心,弗林特也是疫情爆发之前拜登最后几个竞选活动的选址。目前仍不是很清楚究竟谁能在这一地区占到上风。(特朗普278407:希拉里222959)


选举形势



相对来说,密歇根是中西部蓝墙三州中,城市化程度最高,城郊人口数量最多,也是最偏向民主党的一个。18年的中期选举中,民主党的各级候选人都在传统共和党地盘底特律和大急流城(Grand Rapids)城郊取得了长足的进展,民主党州长候选人怀特梅足足赢了对手十个百分点。

18年的大胜让民主党信心十足

四年之后民主党换了气质更贴近蓝领阶层的拜登,同样也有挽回部分蓝领阶层选民的作用。长期以来,民调都显示拜登在密歇根远远地甩开了特朗普。特朗普阵营早早取消在密歇根的广告投放计划,转而把资源投往其他摇摆州的行为,足以证明双方阵营内部对密歇根目前选情的看法和外界民调显示的形势比较趋同。

平稳的民调

目前民调平均显示拜登在密歇根领跑特朗普八个百分点,广告投放上,拜登阵营总计投了快一亿,而特朗普阵营只有两千万。基本上自打夏天以来特朗普就处于半放弃密歇根的状态。特朗普阵营对密歇根的悲观情绪,可能源于比公开民调更糟糕的内部数据。

有钱真好

近期密歇根第三国会选区两党主动泄露的内部民调,虽然在那个国会候选人领先问题上态度不一,但均令人震惊的显示拜登在这个特朗普16年赢了九个百分点的国会选举取得了领先。按照这一趋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密歇根很有可能会如同08-12年的印第安纳一样,在四年前偶然投给和传统相反的政党候选人之后,四年后回归原先的党派属性。

阴阳怪气

不过对于拜登来说,赢回密歇根只不过是一个最基本的环节,想要重建蓝墙,真正的考验还是在威斯康星和宾夕法尼亚之上。

参考资料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graphics/2020/politics/michigan-political-geography/
https://www.270towin.com/news/2020/08/31/the-road-270-michigan_1091.html
https://www.fox17online.com/news/election-2020/polls-show-close-race-in-michigans-3rd-congressional-district
https://projects.fivethirtyeight.com/polls/president-general/michigan/
https://www.npr.org/2020/10/13/923427969/presidential-campaign-tv-ad-spending-crosses-1-billion-mark-in-key-sta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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